【嘉金】行路

*已经不完全在磕爱情了。有点定义自己的东西...凑合看吧。

别pb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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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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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嘉德罗斯办完自己都不记得第多少场livehouse以后终于有空觉得疲倦。雷德给他出过几个主意,他于是从昏睡几天几夜、好好看几场电影几本书、找几个看的顺眼的凑合几个晚上以及旅游中选择了最花钱的那个。


 

 


 

其实到嘉德罗斯这个份上真没必要搞朝圣了,金钱两个字就搭配利欲熏心,与他银行卡存款数额一同印证:他不见得有那洒脱于人间丑陋欲望的慧根。他反正在歌词里写money五个字母毫不避讳的,谁有闲心辩证金钱主义,他是不打算要所谓慧根的。有时候看那舞台下头躁动的各色头颅与各色的灯光,“挥霍趣味”,他在他独有的flow里冷笑,舌头灵巧的定罪说。碰撞上下齿干干脆脆吐息都预兆爆炸的气氛,他明亮鎏金色眸子灯光下像融化的金,麦克风把聒噪翻倍,他只要高突猛进地扬起手就能卷起声浪,粉丝替他嘶吼。


 

他是就能把各式各样的欲望摆上台面,就那么直白。嘉德罗斯拿字眼跟意识形态对抗,乱七八糟的生活和无法降温的吐字。有种怪石嶙峋的美感。


 

但雷德替他买票时他还是提了撒哈拉,像他这样把游戏人间、声色犬马演绎到傲视群雄的地步的,撒哈拉并非度假胜地。雷德没说什么,嘉德罗斯知道雷德会相信他能在那片滚烫沙漠里捕捉到神性。他当时累得要死,把歌词本随便乱丢,躺在他架子鼓旁边,有点嘲讽的,“我在一堆少年装逼犯梦寐以求的装逼工具里选择去撒哈拉,老子梦回青少年?”


 

 


 

祖玛会替他收拾行李箱的。嘉德罗斯年少成名,从出道以来就在这个圈子里横着走,不管他妈的流量还是实力,反正这圈子得把几个og们加起来才逼出嘉德罗斯一首diss,后者觉得好像在回应小孩子挑衅一样幼稚又可笑。他真是狂的,好像rappers常年追求这种品性,他却毫不费力能做到极点的,到了违背社会情商规则不想容忍的地步。不就是神性吗?他灯光剪影下又狂又冷淡的侧颜显出的一点点安静,游离无趣人间之外的那种冷眼,不就要个神性,那一瞬间嘉德罗斯能给一条神性的河流。


 

然后嘉德罗斯背上那一背包东西,想起来又跟雷德补充:“我深入不了撒哈拉,去个小半个月就回来了,多去打扫一下studio。”


 

雷德点点头,嘉德罗斯嘱托的全是他妈的废话,其实他根本没准备好去放松。雷德上飞机前拥抱他:“你太累了。”


 

嘉德罗斯扯了一下嘴角,没说出那句“别拿这态度,老子不是准备进棺材”。他看见雷德疲惫的垂下眼睑,他知道作为助理与伙伴雷德绝不会比他轻松。嘉德罗斯的累是情绪上的东西,灰尘积攒在火药,拂去等于引爆,他心知自己急需自焚。雷德或许比他发现得还早,疲惫的人能在任何疲惫之处共通。他于是拍了拍雷德肩膀,说:“和祖玛好好玩几天。”


 

于是转身上飞机,他瘦高背影,一种很孤独的姿态,雷德想,搞这种艺术的人也许真得压榨自我。


 

02


 

中午时嘉德罗斯在屋里喝酒。酒真难得,他乐得一掷千金去买点儿乐意,还打算赠自己两口酒,怕直接点燃口腔酒精。他有点儿觉得眩晕,这白日空气总滚烫的,外头太阳随时能叫他头发如燃烧般灼烫。白袍的男人替他服务得饱受考验,外头有轮胎碾沙的声音,他笑笑扭头去接待新客人。


 

嘉德罗斯当时正在想他妈的今晚岂不是没有澡可洗,他妈的,几天不洗澡的身躯也敢叫他妈的干净、能去朝拜上帝吗?他倒是质疑,尽管没那心去琢磨所谓朝拜心态。


 

那时候嘉德罗斯就看见了金,从帘子下头侧头,脖颈有种柔软的、不适合这种粗砺沙尘的沙漠似的弧度,再抬头赠与所见者两片海洋,波动的。


 

金顿了顿喊他:“嘿。”


 

嘉德罗斯漫不经心地低头,心里头却懊恼他怎么没拿歌词本。他以为他是来嘲讽徒有虚名的撒哈拉,没想到就从熟悉面庞与陌生背景的搭配中出现所谓缪斯。他后来又想其实早该习惯的,那小子一直都能叫他从各种碰撞中得出灵感结论。


 

金舔了舔下唇,扭头去皱着眉头拿英语同当地人交谈,其实他意识到了自己还没法去面对随意得要命的嘉德罗斯制造的冷场。他对撒哈拉的所谓乡愁真是有期待的,可期待最开始不包括金发金瞳。


 

把质问摊开,金把质问的宾语确定为命运、上帝、冥冥等此类承载了数千年无数人骂名的东西。他妈的,这世界旅游景点如此多,所谓体验圣洁又或是苦行都不见得非来撒哈拉;来就来了,凭什么连时间都要撞上?


 

他没带主语与宾语但确实骂了的男人扯了扯嘴角,问他:“来不来喝酒?贵的该死,也难喝得十分独特。”


 

方才那当地的大胡子男人才答应给他住上一晚,金松了口气,于是才分了注意力来听见嘉德罗斯问话。总是不带主语,很讨人厌的说话习惯。声音还是随时爆炸掺火药,尾音总压得很冷静,制造的效果却总是适得其反。


 

“不喝白不喝。”金嘀咕了一句,他知道嘉德罗斯听得见,他们是一种长久真空,声音能不靠介质。他知道嘉德罗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有点儿拗口。他们互相熟悉到能替他作答,于是发问本身就有答案,修辞手法该划为设问范畴。


 

好久不见四个字真正落入俗套了,两个人都没提这种字眼。金喝酒时真不知道该不该看嘉德罗斯,但举杯一饮而尽装酷、酒液刺激喉咙的一刹那他像被烧穿似的想得好通透,他想:原来他和嘉德罗斯总不是慢慢磨穿的老剧情旧俗套,于是也不必搞旧日重逢的仪式。


 

他这回也没有同嘉德罗斯交换眼神,他知道嘉德罗斯同样这样想。


 

03


 

那晚上分别后他们再没见过面。喝完酒之前他们聊了几句,金问他怎么要来,他说来寻找骂人由头。金想了想嘉德罗斯在舞台上对着麦克风以看垃圾的眼神把一针见血的凶狠字句骂出来的姿态,其实真的有种奇怪的气质,只能用他名字命名的气场。你不知道你是他世界的哪一部分,其实他自己都不是他世界的一部分。他就是一场爆炸,爆炸于爆炸本身太平常。


 

只不过那种凶狠金已经很难亲眼再见、也不大回忆得清晰曾经是什么形态,他知道是兽性的,但凶狠到极点像神,看待一种低等生物的那种姿态,眼睛里却反射他自己。后来他就笑了,于微醺时放肆:其实我没那么讨厌嘻哈。


 

嘉德罗斯说嗯,然后又给自己倒酒。金偏头去看他青筋明显又线条锋利的一双手,仰头把自己杯子里的喝完,等嘉德罗斯把酒瓶给他。嘉德罗斯说:“其实我和雷德说的大概是假的,”他笑了一下,眸子里是冷却的金块,冷硬的,不反光,“老子不想唱了。”


 

金没想到自己提了问就结束了话题:“为什么不唱了?”


 

金发男人把最后一口喝完,垂首看了一会地面,低低哑哑冷笑了一声。他说等你猜中或许要我死那天。然后他站起来拍拍裤子走了,一个人卷走一室酒腥,金又忽而觉得室内开始降温。


 

“……神经病。”金看着他神经质的背影,挑了三个字回答嘉德罗斯的敷衍。


 

嘉德罗斯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出一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包里的本子,愣了愣。那玩意儿是他刚入圈时用的本子,那时已经分手。


 

他当时将金当做过去生活一种象征,其实认知不算太偏差,嘉德罗斯世界里的最标志性建筑,尽管嘉德罗斯世界里一切东西他都敢说不值一提。他是Stark大楼换上的A,他是超高人生得分开头数字。嘉德罗斯要清零,要重头再来,于是金是推倒的第一堵墙。


 

太少年气的,是摆脱后才发觉精髓的东西。分开后他其实没写过多少东西,后来越写越像自我抄袭。


 

 


 

他的自我厌恶就从那里发迹,他下了舞台,汗水淋漓的,有时候会恍惚以为那是血,他想过非常痛快、非常痛且非常狠地出血与让别人出血。尝试这种音乐风格以后他就知道负面情绪是种不可控的东西。


 

接着他发觉善于使用句号会获得理性。因为全都像严谨的陈述句,要么就是判断句,显得很值得思索,很符合心理医生所谓的积极心理暗示。 


 

夜里空气冰冷,他真舍不得停下翻看那本东西,幼稚得该死,幼稚得假如是别人的文字他能当场笑出声评价说“等六辈子你才能得到一次老子的offer”。可他就是觉得想看下去,后来他才发觉那就是他来撒哈拉的目的。


 

他来骂人的。空白又努力营造的情感深重,真值得狠狠骂上一晚,他快被自己逗笑,又差点把自己弄到想流泪。他既没笑也没有流泪,嘉德罗斯把本子再塞了回去,恢复那种满不在乎且漫不经心的状态,随时拥有战争制高点,因为随时准备投入战争。


 

他就拿那种战争的警惕性进入黑色梦境。


 

04


 

嘉德罗斯记得自己问了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金当时猫着眼睛笑了一下,他被生活折磨得不算太多,几年时光扫荡过后居然能找到熟悉少年感,一种骨子里的东西:“我之前在谷歌找到一份工作,薪酬相当合理,但后来我想转来做这种工作——记录新开通的道路。”


 

嘉德罗斯想了想:“把道路末端载入谷歌地图,是这个意思?”


 

金笑了:“为什么我觉得我的表述才是你的注解?”嘉德罗斯愣了一下,于是也笑了。“很适合你。”随时行走在没有人知道的道路上。


 

金看了看嘉德罗斯,说:“其实……”


 

嘉德罗斯问:“?”


 

金又扭过头去,咬了咬下唇:“我一直觉得这样更适合你。像个开拓者,我不是说我不喜欢做那个pioneer,我——”


 

就像现在,金拉开车门看见里面繁杂的仪器,他知道怎样打开怎样使用,但一个人开车时那种即将飞起来的感觉,他觉得缺少什么。


 

最开始他还是想了想的,他以为自己缺少一点儿动感,于是他改装了车载音响。但音乐其实没那么有用,他想过带只宠物,后来又想搞点装饰。但某一次他刚结束一次道路采集后推开门踩上地面,转头撞进夕阳里,灿烂的,热烈的,即将殆尽的,他就明白了。


 

真没骨气。他曾经这样想,承认嘉德罗斯在他会觉得更好并不是一种耻辱,但思念本身会显得好像他是被甩了于是放不开的低级玩家。 


 

他真难过。他不喜欢那天看到的夕阳。


 

有些力气死死攥着一辈子,松开时生命就会死一次。


 

嘉德罗斯对着沙漠抽烟,金灿灿一片,太广袤,反光都可吞噬人。太强烈的紫外线让皮肤与眼睛都极不舒服,他只是懒得闭眼。


 

其实他把那力气攥了这么久,才发现搞嘻哈唱Rap不是他那力气本身,他只是需要爆炸发泄,以爆裂开的拧巴的随时自我消耗到极点的姿态去面对一种定义,他想要寻求一种思想形式。


 

他真正一头扎进沙漠,才知道原来那种思想形式就叫神性。连爆炸都非结果,他发现那种永远不羁的,永远少年的,永远凶狠且不可一世的,永不磨灭的,其实如沙漠一般安静。


 

而生活的方式是三点一线还是三点录歌,与不灭的反叛无关。他叼着烟想,其实分开也不见得完全值得后悔,但谁知道哪头居多。


 

05


 

嘉德罗斯靠在他车门上。金愣了愣,“你认识我的车?”


 

“看到你从这车上下来。”嘉德罗斯刚睡醒没多久,他在这虽然没等金太久,不过以他的性格等人就是种奇迹了:“介意带我走走道路末端?”


 

金看着嘉德罗斯。金发在阳光下以一种太张扬太扩张性的姿态耀眼着,他微蹙眉神色极不耐烦的,急于要一个肯定答案。他好像看到嘉德罗斯开窗头发被躁动的风吹乱,他眯着眼觉得风还不够大的那种无趣,张口冲他很挑衅的,“我建议你用力一点踩油门”。


 

他觉得没那么值得笑的,他就是笑了,好像已经不需要理由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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