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金】notebook

* 时隔已久的更新
* 学院paro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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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月似乎蝉鸣都已不屑于出没,早晨空气中含着的一口寒凉像烟雾一样,自鼻腔的呼吸溜进身体里,把熨帖的清凉散遍四肢百骸。尽管中午时分的太阳仍然热得与仲夏势均力敌,却仍然在一天的开头与结尾露出点儿狐狸的尾巴。

     
       金坐在窗边的座位,在这个位置能够望到另一座楼的教室与走廊,这两座楼的设计师不知是怎样的奇思妙想,将两座楼分布成了一个完美的六十度,之间还要用一层一层的天桥架起来低年级通向残忍的高三的道路,弄出个肥大的A字来。

    

        他是挺喜欢这位置,原因之一是靠窗近可以远远看到巡堂的大腹便便的领导,可以在方寸之间迅速收起自己的橡皮章和画册,立即拿出蓝皮的五三红皮的金榜咬着笔尖抓耳挠腮地做出好好学习的模样,二则是山高皇帝远,他离讲台黑板实打实隔了七八排人头,在丹尼尔若有若无的包庇下他神游天外得有恃无恐,当真是摸鱼的最好地带。

 
       但是,以金的心眼儿来看他发现此等好处绝对是误打误撞,事实上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总自愿坐在离黑板最远的靠窗的座位,主观原因上最根本的就是,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高三的教室。

  
       身为一个成绩不差也不算拔尖的学生,金对紧张而又充实的高三生活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更没有看着别人对比自己暗自下决心努力学习的政治觉悟,他一直盯着高三的班级看,是因为高三的年级第一嘉德罗斯在这层楼。

  
       金其人,是个喜欢别人也毫不自知,知道了也要犹豫踌躇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走廊的一个大写的怂,在这儿天天视奸学长已经是他干的最出格的事情了。

       特别是嘉德罗斯此人还是出了名的暴躁不良,据可靠消息称他曾因为带手机入校、跟父母声称去学校了跟学校声称还在医院然后熬夜在网吧待了一夜、此后还翻墙出校在网吧激情游戏数次而差点被落了处分,但由于是业界的希望老师的心头宝京城某名冠全国的知名大学的高一钦点保送生,于是处分就被一拖再拖不了了之了。

       
        和学校里最不良的学长激情表白,比让金在万人阵前表演铁锅炖自己还令他恐惧。

          金想到这事儿就忍不住颓丧地揉揉自己的脸,喉咙里发出一种小狗吃不到骨头的咕噜咕噜声,半晌才抓着自己本来就钢丝似的乱了就更像钢丝球了的头发,抬起脸。

       然后发现刚刚自己如狗扒脸的动作是在嘉德罗斯其人经过窗户时发生的。

 
        我靠。金用其负无穷的脑容量努力地思索了一下对方是否看到了自己的丢脸行径,他半边脑子已经被丢人和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人这两个事实烧得无法思考了,于是很顽强地发出“万一没有呢”的有力诘问。至于理智的那半边脑子,已经在思索现在换个暗恋对象还来不来得及。

         没有一边脑袋能想到这边高一高二的楼为什么会经过一个分一眼给别的家伙都嫌浪费时间的高三酷哥。

        不过这真是很困难的事,金在毫无理智之下一个冲动跑出了门,然后发现跑出去了他也没胆子问人家有没有看到,只好在门口张望嘉德罗斯透着一股校霸气的背影,然后敏锐地发现嘉德罗斯他妈的背包没拉拉链。

       背包单肩背且不拉拉链,这也许就是男人的浪漫吧。

        不过,嘉德罗斯显然浪漫得不太稳妥,他浪漫的后遗症是笔记本掉在了金的窗前。

          不偏不倚地、写着巨大的嘉德罗斯大名的、掉的带着一股嘉德罗斯的随意味的、掉在金的窗前。

           金眼疾手快的抢到了那本嘉德罗斯原味笔记本,尽管没人跟他抢,但他仍然有种这本笔记本在地上多待一秒钟都是暴殄天物的使命感,如同得到了什么限量版玩具似的悄悄咪咪偷偷摸摸地拿到了教室里。

         教室里很安静,高二没有几个人能在这个点到教室赶上高三的作息,除了心怀不轨的金,也就是一派学习成绩好得爆表的家伙们寂静如鸡的翻着书。

          他像即将碰到一个从来不敢想象的世界的旅人,在心脏上挂好了各种包袱,才敢抖着沉重的手撩开第一页纸。少年人的生活无非就是篮球单排和喜欢的人,后者本不该以一当十地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但金就是特别特别喜欢嘉德罗斯。

           原因实在是很难形容的一件事,或许是嘉德罗斯曾经在金投篮不中时在三分线外接住了那颗偏离轨道的篮球,轻松地投进一个三分的时候;再或者干脆就是嘉德罗斯在钥匙被锁进教室里时灵魂顺便踹开了门的时候,都没有一点儿女孩子会有的样子,但是就是让好端端一个没什么这方面观念的男孩儿喜欢他了。

        年少时候喜欢谁其实真找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大概也不需要。

 
 
         金翻开后看到的第一页纸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我发现你一直看我很久了,渣渣。”

          我靠。时至今日,金才知道传说中的嘉德罗斯式浪漫是什么感觉了。他好像摸到了一点儿没边缘的端倪,不分明地露点尾巴,一跳一跳的,带着点儿感觉得若有若无的温度。

         他有种一切被打开的感觉,除却自己偷看这种还算是小事的情节,他总觉得对方早就对他的心理了解得一清二楚,好像看够了金独自踌躇的戏码,要伸出手再对金的喜欢验纯似的。

       他拿起笔,翻到空白的一页,笔尖在纸面上危险地抖动着,箭在弦上地逼迫着金写点什么。他突然间又不知道写些什么为好,脑子里漫无目的地挑起自己的毛病,最后从书写不好看上回到了自己哑口无言的紧张上。

          唉,他捏着那支笔,恍然发觉自己都出汗了,纸面被他柔软的指尖的微微热的汗弄得有点儿湿潮。 

          他最终下定决心,在上头狠心地写下四个字:“我喜欢你。”

            没姓没名的。他懊恼着,又觉得“金喜欢嘉德罗斯”与“嘉德罗斯我喜欢你”这种话都像毫无意义的白烂话,尽管就四个字也没比白烂话有什么更多的技术水平了。

         他倏地站起来,眼看着时间要到了高三的早读了,他脑子一片空白地只想着赶紧给对方,就像个盼死已久的死刑犯终于上了刑场,最后时刻里生发了一点不情不愿的感慨,但上了铡刀时,还是期盼那刀下得越快越好。

        他于是拿着那本笔记本,踩着上下起伏的心脏,一路穿过刮着一小股凉风的走廊,在高三的门口晃荡了半天。他没那勇气敲门说什么找一下嘉德罗斯学长这种话,太唐突了,很可能会引人生厌。


          于是他努力地思忖着如何才能自然地让嘉德罗斯看到自己。

          但没想到身后伸出来一只手,粗暴地拽走了他手里的笔记本,还没等他从受惊的一惊一乍与嘉德罗斯的东西被人粗暴对待的生气里回过神来,就听嘉德罗斯在他身后不满地啧了一声,道:“你来得真他妈慢,我还以为渣渣都不需要长腿。”

          然后他就这么圈着被他堵在转角的金,自顾自地翻开那本笔记,看到内容的那一瞬间,尽管早有准备,但嘉姓暴娇仍然还是耳根泛红,然后把本子赛回金手里。




            “...切,我还以为你们这种渣渣会说点什么好笑的东西呢。”他转过身插着口袋慢吞吞地往教室走,在金渐渐明白了一点什么的眼光里强装镇静地继续说,“那就谈恋爱吧。”

         然后他转身进了教室。


          金揉着那本被前主人残忍对待的笔记本,站在传出朗读声的高三教室门口,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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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魔鬼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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